所謂「美好生活」究竟是指什麼?
年薪百萬的工作、奢華尊貴的旅遊、名牌圍繞的生活?
兩個堅持夢想的青年。
一段簡單平凡卻深刻迴旋的故事。
不確定的時代,
我們更需要確定的步履,
發展追求夢想的能力。
在西門紅樓創意市集,
許多小事情,總在你一不留神時,
就偷偷綻亮,等你注意。
原文出處:破報 復刊658期 http://www.pots.com.tw/node/8041
留住一切親愛的 系列一:「沾手」版畫二人組
陳韋臻 — 週四, 2011-04-28 21:08
咖啡店打工時薪一百,好高好高,比最低薪資還多半包科學麵;夢想的設計公司,光鮮亮麗踏著東區街道去吃飯,每天熬夜爆肝為商業體制犧牲奉獻;乖乖聽爸媽的話當老師,打一下學生三十萬塊,一年薪水也不夠賠;高科技產業過勞死連連,聽說隔壁廠還生產污染血汗手機,老闆賺得好開心。生氣的年輕人問:我的未來怎麼辦?!我們可以提著啤酒上樓到師大小公園尿尿,但不會因此而有答案。如果有人還不想改變世界,有沒有至少一些些拒絕體制的可能?
郭以寬與黃妙貞是一對夥伴,與另一個室友合租一個月一萬二的舊公寓五樓,夜間我來訪時,她們正將房中兩張書桌合併,在記事本和明信片印上自製的版畫,顏料、書籍跟紙張與一隻小黑貓肆虐房內,靠窗有一張單人床是她們棲身之處。
第一次見到她們,是在一個市集上,郭以寬一人蹲踞在攤子後方,方布上擺滿許多版畫印刷封面記事本,粗放的線條勾出半抽象的圖樣,刷色的沾染有著引人的手工觸感,我蹲下,揀選了一陣,郭以寬才緩緩直了上身正視我的存在。我挑了兩本:裸女跟瘋狂小人,最後發現錢不夠,郭以寬擺擺手說,妳身上有多少就給我好了。
她們倆是在畫畫教室認識的,彼時郭以寬在當哲學系學生兼任無薪助教,黃妙貞則在廣電系畢業後,當過攝影助理、商業設計,有空時一陣一陣地跑去學畫。二七、二八的年紀,倆人在去年開始一起用版畫創作,並四處擺起小攤子生活。第一場召喚倆人一同參加的市集,是去年的灣島音樂季,她們倆印刷了一堆版畫打算到灣島擺攤,結果音樂季竟突然喊卡,望著一堆不知何處去的版畫,倆人邁出下一個步伐,四處參加創意市集;也因著銷售成績的低迷,開始調整成品的使用價值,找紙廠、看樣、找人裝訂,產出筆記本與明信片商品。妙貞笑著說,最開始三個月總共只有八千元收入,連名片都是每週手工印刷,後來開始嘗試買市面上的筆記本,再重新印製封面,改版到現在厚厚的線裝筆記本,終於在今年四月達到「倆人三萬元的收入」,成了名符其實的台北貧窮青年的同時,卻也豐厚了自身的成就感。
回憶起曾經在紅樓擺賣版畫的經驗,「一天四、五百」根本打平了租金,就在打算退出紅樓時,當時負責紅樓創意市集的台灣藝術市集協會,希望倆人真正手創的作品能夠繼續留下,提供了不收租金的條件,她們才繼續苦撐一陣子。半年過去,她們原本品牌名稱「真是累啊~」,改名「沾手」,除了產品的調整,色系也跳出以往的晦暗,以前擺創意市集認識的朋友開店而出現產品寄賣的機會,直到最近某次擺攤時一天八千元的進帳,郭以寬結論是「我有洗澡、睡眠,讓人敢靠近,加上天氣好、攤位少、連假、明星拍片跟樂團表演」(根本只是把特殊情形一一列出!),因此可以達到這樣的成績。
回憶起曾經在紅樓擺賣版畫的經驗,「一天四、五百」根本打平了租金,就在打算退出紅樓時,當時負責紅樓創意市集的台灣藝術市集協會,希望倆人真正手創的作品能夠繼續留下,提供了不收租金的條件,她們才繼續苦撐一陣子。半年過去,她們原本品牌名稱「真是累啊~」,改名「沾手」,除了產品的調整,色系也跳出以往的晦暗,以前擺創意市集認識的朋友開店而出現產品寄賣的機會,直到最近某次擺攤時一天八千元的進帳,郭以寬結論是「我有洗澡、睡眠,讓人敢靠近,加上天氣好、攤位少、連假、明星拍片跟樂團表演」(根本只是把特殊情形一一列出!),因此可以達到這樣的成績。
「最高兩人三萬元的收入」,究竟如何在台北生活,待過設計業的妙貞說,其實餓不死,只是不會有生存之外的消費,「但我們常會跟朋友間以物易物的行為,拿我們自己的筆記本,去換別人的手工物品,像是手繪石頭或項鍊。」一到兩週的印刷生活、有靈感就在不同材質上雕刻版畫、每兩週到寄賣的店內補換貨、到處參加市集擺攤、夜間與朋友喝醉,隔日早晨再上工。這一種生活,她們覺得不只是相信,更是信仰,信仰自己在做的事情,這種生活「理所當然地過得很好」。
一個台北叛逆小孩,父親建築師、母親退休老師,重考兩年大學延畢,一畢業就開始靠刻版畫製作商品,父親還拿過「一捆錢」給她,結果被她拿去裝訂筆記本;一個嘉義乖小孩,父親在鐵工廠、母親在成衣加工廠,考上政大,待過不同職業後,選擇她口中「比較任性」的生活,雙親都覺得她在「扮家家酒」。可能有人會分析手工產業總在經濟蕭條後大為興盛,有人認為年輕人倘若要拒絕麥當勞打工或一般體制內工作,這是唯一的出路,而我想說的只是,如果這種體制就是台灣年輕人「身處其中」的環境,有人還是願意用他/她們所能的方式,拒絕,而且非常認真地在拒絕的過程中試圖創造-無論你/妳是否認為這是逃避或墮落。
一個台北叛逆小孩,父親建築師、母親退休老師,重考兩年大學延畢,一畢業就開始靠刻版畫製作商品,父親還拿過「一捆錢」給她,結果被她拿去裝訂筆記本;一個嘉義乖小孩,父親在鐵工廠、母親在成衣加工廠,考上政大,待過不同職業後,選擇她口中「比較任性」的生活,雙親都覺得她在「扮家家酒」。可能有人會分析手工產業總在經濟蕭條後大為興盛,有人認為年輕人倘若要拒絕麥當勞打工或一般體制內工作,這是唯一的出路,而我想說的只是,如果這種體制就是台灣年輕人「身處其中」的環境,有人還是願意用他/她們所能的方式,拒絕,而且非常認真地在拒絕的過程中試圖創造-無論你/妳是否認為這是逃避或墮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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